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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好的爱情呢
离开前请叫醒我
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
你要去相信,没有到不了的明天
★韩寒「ONE·一个」APP高赞作者+畅销书作家+豆瓣男神+微博红人。30位人气作家诚意书写爱情,另收录“说好的爱情呢”主题征文大赛中张嘉佳、张一白、唐家三少担当评委甄选出的3篇获奖美文。 10篇文章超20亿次分享阅读,电影版权火热接洽中。
★33段爱情故事,33种爱情意态。本书不写心灵鸡汤,不教恋爱攻略,只想安安静静地跟你讲一些与爱情有关的故事。爱情它不是毒药,却让人深陷其中,当然它也不是食物,却可以温暖生活。
★这本书可以送给自己,也可以送给*爱的人,亦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暗恋的对象。
移情贼
文/鹿迅
碗洗到一半,姜疏说要带我见她父母,手一抖我就摔断一只调羹,因为记得清楚,上次见家长差点没命。
姜疏眉毛挑一下,叱:小细厮,原来你见过家长的,讲,跟哪个。
看我神色斜阳一样低下去,她就大概晓得了:陆以蔓?
我垂目不答,她也不响,一时两下便静。
陆以蔓死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她爸。
老陆也是自来熟,初次见面,就一边抽我耳光一边骂:晦气鬼!是你害的我闺女!
当时我哭得正凶,哀痛夹击之下,越发捂着脸狂嚎。
等到势头不对劲,我感觉再来几掌小命就要交代的时候,已经迟了,讨饶的话都是反的:陆叔,你打死我吧,反正我也不想活啦!
因为脸肿了,口齿不清,听着像骂街。
老陆于是打得更给力了。
顶嘴是吧!顶嘴是吧!晦气鬼!谁是你叔!谁是你叔!
一个感叹号一记,又是七八记蓄力大招,就这么活活把我打晕。
醒过来的时候,我在陆以枝的闺房,她是陆以蔓的胞妹。
坦白讲,在遇到她们之前,双胞胎容易性格相左的说法我也有所耳闻,只是不晓得对仗这么工整。
陆以蔓的温和沉静像她妈,而陆以枝的暴力冲动继承了老陆。
所以陆以枝把我锁在房里,不让她爸继续揍我,我并没有觉得更安全。
我哭着跟她讲,你姐死了,没了,我也很伤心好不好,凭什么怪我,什么伯格曼综合征老子听都没听过……
艾森曼格!陆以枝兜手给了我一耳光,招式跟她爸一色一样,说,你是她男朋友,死因都记不住,是人吗?凭什么怪你?我姐这么漂亮,凭什么跟殡逸的搞对象?叫你换工作还不肯,真晦气,打你算好的,捅死你信不信。
信,而且蛮愿意被她捅,天晓得,生离死别是自暴自弃的最佳养料。
不知几时着地睡去。
后半夜,我被陆以枝一脚踢醒,看着她把胸罩和内衣掳开,拽我上床,拿出一瓶伏特加。
她一口,我一口,她一口。试图一爿爿拾回,与陆以蔓的旧时光。
(咨询特价)年秋天,我跟陆以蔓在医院的电梯里初遇。电梯门犹犹豫豫才合上,走了半层就歇,把我们困在四层半。我极少同女生独处,何况是个好看的,因此着了慌。
她倒是思路顺畅,打完求救,撩起裙裾在地板上坐落,束发一挽,拿单簪吃住,额上一层浅汗,眼眉懒懒抬起,勾得我肠子咕咕扭动,差点便要求爱。要是被她晓得,必要笑我太易动情,一撩就痒。
其实这不怪我,怪伍因。
伍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,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同校,看同一本漫画,听同一首歌,玩同一台GBA,一起作弊,一起拿奖学金,一起翻墙出去泡网吧,一起打架,一起处分。
孤独的人总是很晚回家
我家中产,伍因是个富二代,但阶级分野没能阻碍我们在一起。我们从不觉得需要妹子,直到他出家之前,我都不晓得孤独的滋味。
当年没有基友这个词,只是觉得,他像我的分身,我似他的影子。
我试图跟电梯里的妹子解释,我张皇失措,是十八岁之前没喜欢过女生的缘故,因为我有个男生朋友,特别要好,后来当了和尚……不妙,这太诡异了,不讲算了。
片刻之后,电梯外的医院保安瓮声瓮气喊话让我们不要慌,修理工就到。
我越发慌了,生怕熬不牢过去抱她,如此毁我一世侠名。
陆以蔓看我脸红扑扑的,讲,坐下来深呼吸,就不热了。
我秒接一句,你声音蛮好听的。
随后是噩梦般的沉默,只觉得皮肤紧绷,转眼要燃。
又静一歇,她讲,你来看病的?
我讲,我没病,看亲戚的。你呢,你什么病?
第三次沉默,感觉自己呵呵哒。
她轻笑着,鬓发往耳后一顺,固态的空气又被拨动流淌,我松一口气,缓过乏来。
然后我们交换了一个秘密。
她讲,她有个双胞胎妹妹;我讲,我是给死人化妆的。
我们对彼此的秘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直到消防员英勇地撬开了门。
她身上,一向有种深谷的静气,与陆以枝天雷的悍烈背道而驰。
两姐妹的日常,基本上就是陆以蔓在家做手工,读书,洒扫,静坐;陆以枝在酒吧跳舞,陪酒,给人占便宜,凌晨回家吐完了睡。日子过得像鸳鸯锅底。
认识一年多,我从没听她讲过心脏病的事,她说是偏头痛,我就信以为真,天麻不晓得给她买了几斤,她还真吃。
室间隔缺损,先天的。陆以枝说,这死丫头从娘胎里开始就让着我。一落地,我怎么作都作不死,她怎么保养都是个病秧子。我一晚上赚的钱抵她一个月,她叫我保重身体,我就说,“多赚一百是一百,还不是想叫你过得舒服点,谁知道哪天醒来就吃不上你做的饭了。”哈,要说晦气,我这烂舌根的狗脾气,比你的工作晦气多了。
我笑笑,打个酒嗝,不反驳。
殡仪师不是我的第一志愿,但每次被人讲晦气,我都会解释,这份工作跟接生护士一样神圣。等我解释不动了,再有人问,就讲,只是份工作,有人不做,总有人要做,就像有生就有死,有聚就有散。
我推开酒瓶,讲,被你爸打的脸又开始辣了,我不喝了。想起来,你姐带我去埋头发,原来有这个深意。
埋什么?
埋头发。你姐说,把我跟她的头发,放在一个玻璃罐里,埋在树根底下,下辈子就是结发夫妻的命。我还说干吗管下辈子,我眼下就非她不娶啊。
陆以枝哼一声,讲,那你倒是娶她啊,有冥婚的嘛,我照样当伴娘。
我点点头,眼泪决堤而下,是可以考虑。
陆以枝看定我,你当真?
当真,我有想过,她是我第一个爱的女人,可能也是最后一个……
又是一记耳光,陆以枝骂,少跟我玛丽苏,再自暴自弃,我替死丫头送你上路。
我捂着脸嚎,呜呜呜……别这么叫你姐,没大没小的。
陆以枝说,我就叫,死丫头死丫头死丫头……人都死了还不让叫了?死丫头死丫头……
她夹着枕头,蜷成一团,抽抽噎噎地哭没声了。哭一歇,又讲,到了殡逸,你得亲自给她化妆。
孤独的人总是很晚回家
我说好。
这妆太好化了,首先因为相貌好,再一个尸体没有缺损。这很重要,我大概每天都要看到十几二十具尸体,自己经手的日均也有六七具,什么成色的都见过。有的没手没脚,有的没脑袋,还有的正好反过来。遇到怪病腐烂或者火灾之类的,修修补补,挖挖填填,累得要命。像陆以蔓这样的尸体,算是充新成色。
熟练地戴上手套,给她消毒,清洗,用最贵的防腐香水,梳头,打粉底,画眉毛,涂唇膏腮红,换裙子,考技能证书的本事全用上了,还超常发挥。在整个过程里特别专心,平静,险些忘了这一具尸,是我的初恋挚爱。
办妥之后,栩栩如生,宛然还是个女神,甚至,她活着都没这般娇艳。
我简直要亲她,像往常一样。
可攒了半天的勇气值,都在送入焚化炉的时候堤防溃决,我哭成了狗。
哭得脸部发麻,哭得呼吸性碱中毒,哭得干呕不止。
哭得瞧出去,云天朗朗,尽是缟素。
陆以蔓,你瞒着我做什么……
后来我还是没有辞职,反而是陆以枝辞了职。
好像姐姐死后,她就要做她的替身,不喝酒,不去夜店,不带男人回来睡,不乱拿他们的钱。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,跟我重新租了一个房,早出晚归,彼此慰藉。
她偶尔抽烟,会兴手甩我一耳光,叫我要move on,别沉溺在过去。她自己却一个个还原陆以蔓做过的菜;听过的CD,反复地放;看过的书,翻烂掉。我有一次借酒胆也想甩她一耳光叫她别沉溺,但是并没有。因我看着她,和陆以蔓一色一样的眉睫,一色一样的唇角,连碰都不舍得碰一记。
彼此都没有再谈恋爱,我照顾她,她照顾我,时光放蹄远去,就这样一年,像兄妹般生活,秋毫不犯。
险情严重的只有一回,我喝醉了回家,她扶我去睡,我突然抱住她狂亲。
其实没有醉到分辨不出谁是谁,我晓得她不是陆以蔓。可是,长得实在好像啊……
那天我的鼻梁被打断了,大半夜她给我包扎鼻子,我给她包扎手。
之后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,我们继续相互照顾,像兄妹般生活,秋毫不犯,又是一年。
我说陆以枝,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,比跟你姐姐在一起都要久了。
陆以枝讲,是喔。
我说,陆以枝,你最近有梦到她吗?
陆以枝讲,没有喔。
我说,陆以枝,找个男朋友吧。
她不响,过了一会儿,讲,我们出去玩吧。
哪里?
陆以枝讲,海面上。
我们坐飞机到上海,从上海坐“歌诗达”出港。
第一天我们去看魔术和脱衣舞,第二天去济州岛拍火涩买了一袋橘子,第三天在福冈吃饭,吃完回到船舱,躺在床上从舷窗里看海。
她突然问,我是姐姐的傀儡吗?
我一愕,眼见她脸部轮廓被夕阳一衬,四面见线,容光陡然张獠,钩镰一样扎透我的灵魂。我强压住胸膛的热气,转开视线。
类似的情景发生过许多次,我总是像个叛教之徒那样忏悔,痛不欲生。
我讲,你不是她的傀儡。
她讲,可她永远是主厢,我永远是耳房。
我摇摇头,你最近图纸画多了。
那你跟我讲,你爱我什么?
孤独的人总是很晚回家
我一时无言以对。
这个问题太粗粝了,也太难了,像个陷阱。如果我说爱她的颜,她就真的成了傀儡。如果我说爱她的脾气,她跟她简直是相反的人,我就成了个移情贼。
天可怜见,她没有继续拷问。
第四天,我们参加了船上的鸡尾酒会,默契地大醉而归,然后做爱,如同偷情。
她和陆以蔓的身体太像了,两年前的回忆海啸般卷来,拍得我支离破碎。她抱紧我,像要将我嵌入她的体内,试图用略多一点的主动来区分彼此。
这恐怕是我毕生,最愉悦,也最痛苦的一次性爱。
我讲,陆以枝,你晓得吧,就像是一辈子完了,这是第二辈子。
陆以枝讲,姐姐说你和她下辈子会结发,就是这个意思。
心尖上一绞。
旅程结束之后,我们回到家里,我一边扛着巨大的心理压力,一边打算跟老陆摊牌。
这老家伙,把两个漂亮女儿全都嫁入豪门的梦一直没醒过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补上老婆跟人跑路的缺。
不晓得他要如何面对,我祸祸了他一个女儿,还打算祸祸另一个,这件事。可我毕竟没有去找他,因为陆以枝走了。
以为她会留一封叫我刻骨铭心的鸡汤信,但我看到的只有一句话:“你还真想做村上春树的美梦?”
蛮想跟她讲,其实不一样,你们两个我是分开睡的。但我再也不上她了。
我独自在房子里又住了一个冬天,陆以枝的房间一直没转租出去。
有时候我在自己房里睡,有时候我去她房里睡,依稀还能闻到她的气息,可惜架不住春暖花开,越散越薄。 后来我回到杭州,去看伍因,陪他在寺院里待了大半年。
他已经有了法号,叫净因。
我们一起下厨房给和尚们置办斋饭,有时候也对付香客。冬天我们一起扫雪,夏天一起编竹篾。
第二年,又是秋天,我们蹲在碑林里,吃夹着辣椒片的馒头,喝番茄汤。
我讲,最近可能要还俗。
净因大笑,假和尚,我看你天天都在还俗,嗯?你别是看上女善人了吧?
我讲,就是每个四下午都会来的那个妹子。
净因点点头,喔,姓姜。
我讲,对的,是她。
净因欲言又止。
姜疏只是晓得陆以蔓的名字,从不过问细节。
她甚至不晓得,我一开始喜欢上她,是因为她的暴脾气跟陆以枝一般无二。
像大多数热恋的人一样,我曾经对陆以蔓说过,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。
可我又爱上了相貌一样,脾气不同的陆以枝,然后是脾气一样,相貌不同的姜疏。
陆以蔓,你看,我是个移情贼,我一半一半地把你换掉,把海誓山盟换得面目全非。只不过不想做你的傀儡。
我摸摸脸,庶几还能觉出老陆下手的辣。
拾起摔断的调羹,我说姜疏,跟我讲讲,那一年你干吗要去庙里。